第16届世界杯开始之前,我们想的是法国;法国世界杯开始之后,我们想的是足球,这时已经很少有人注意到法国了。而事实上,尽管法国人不像英格兰人、德国人、西班牙人以及一些南美国家的人民对足球表现得那么狂热,但他们毕竟是东道主,世界杯对他们的影响无疑要大于任何其它国家。
尽管法国人在狼多肉少的门票争夺战中分得了一大杯羹,但还是有大部分法国人到现场看球的愿望得不到满足。就像其它国家一样,电视机在法国卖了个满堂红。在这一年里,法国的电视机比以往多销了三成,尤其是大屏幕高清晰度彩电。此外还有一种电视机很受人欢迎,那就是便携式“掌中宝”电视机。据法国人统计,在法国对沙特阿拉伯的那场比赛时,收视率高达1120万人——占全国人口的六分之一,法国的北非裔球迷则通过卫星转播看埃及或摩洛哥的电视台的转播。
法国人喜欢吃,但当大家的脑袋都扎在电视机前时,就没有多少人食不厌精了。于是摩托车送外卖比萨饼的生意就变得红红火火,特别是当有法国队的比赛时,比萨饼的营业额更比平时多了三成。据比萨饼老板说,世界杯的一周时间里,他送饼时还被顾客顺便征订了五万罐冰冻啤酒,而他平时一个月才能订到一万五千罐。
生意好的只是快餐店。其它餐馆均在世界杯期间亏了本。许多中国餐厅的老板,推出“吃火锅,看球赛”的花招来招揽顾客,许多中小餐厅,也不甘食客走掉,纷纷以“一百法郎足球餐”之类的优惠政策来吸引人,免费赠送一百法郎的甜品与餐酒,还可以在餐厅收看各场赛事。不过大多数餐饮业老板都在骂世界杯抢走了他们的客人,他们虽然花钱安装了大屏幕彩电,可还是门可罗雀。
看足球怎能不喝啤酒呢?但是啤酒却成了本届“足球暴力”议论的中心。
本届世界杯的第一桩“炸弹”是开幕式巴西对苏格兰赛前,警方在高速列车的座位下发现可疑包裹。扫雷专家一打开,原来是一包苏格兰啤酒空罐。啤酒使英格兰足球流氓酒后乱性,大闹马赛,啤酒又使德国年轻人胆气大增,光天化日之下将法国宪兵打成重伤,逼得德国队直想退出比赛。巴黎、里昂、马赛、蒙彼利埃、图卢兹五个城市,均严禁酒吧、咖啡厅赛前出售酒精饮料,并严令酒吧晚上十一点关门。剥夺了球迷的啤酒,也就是剥夺了老板的盛钱腰包。马赛的商会号召会员拒绝执行这一命令,本周末,图卢兹的小业主甚至上街示威,反抗这个“荒唐”的宵禁令。
喝啤酒的人多了,但当比赛开始后,全国用水量反倒骤然下降了。不过一到中场休息或比赛结束后,用水量又突然猛增,这是因为所有人都要在这个时间上厕所的原因。
世界杯给法国带来的最消极影响恐怕就是学生了。六月份本来是法国中学会考的统一时间,现在竟有家长给学校打电话,请求为世界杯而将考试时间延期——法国教育部对这一建议充耳不闻,但在里昂和斯特拉斯堡,为了让家长与学生能够看到几场关键比赛,有七所学校改变了高中毕业证书颁发仪式的时间。
世界杯期间,法国电话公司成了最大的赢家。每到比赛终场,电话线路便空前忙碌起来,人们急于与亲友分享进球的快感,胜利的喜悦;或是破口大骂某裁判吹了黑哨。国际电话中日本人打得最多,他们大概是为买不到门票而向大洋彼岸的亲友大倒苦水吧。